藏在柜子里的假发女人[红姨为什么不能搜]
前情回顾:
我大骇,这什么意思?
阿宁没说话,红姨继续道:“阿宁,你能不能,再帮我一次。让周斌,彻底消失...他已经怀疑我了。这次回来,他宁愿饿肚子,也不吃我碰过的东西。”
我听得后背汗毛直竖。
1
这不在我计划之内。
我没想过会涉及到周浩母亲死亡的秘密。
人皆贪财,我也是。
我本意只是想顺着她们的挖掘,找到那个价值连城的铜碗。
宋兰需要钱。
钱能买命,我要给宋兰续命的。
叫阿宁的那个女人定定地瞧着红姨,半天才开口道:“今日不同往时。你别忘了,他儿子长大了,他死了,会有人追究的!”
红姨咬牙不吭声,她只目光殷切地看着对方。
阿宁沉声道:“当年阿雅无父无母,儿子又小,周斌被你玩弄在股掌之间。
阿雅死了,没人替她出头,除了那个怀着私欲的小六陪着哭两场,死也就死了。
现在不一样,周斌要是突然死了,你觉得,他儿子会不管不问?”
屋里窗帘后的我,轻轻捂上嘴巴,惊得不敢喘气。
一个女人的消失,真的太容易了。
红姨不再说话。
阿宁叹口气,举起手里的铁锹继续扒拉。
说道:“我们只求财好么?阿雅当年说东西在她那,直到死后也没见到。
小六死守这院子,这东西指定给了小六。找找吧,找到了,你就离开。这么多年也不算亏。”
红姨转身在院子里走了几步。
她似乎满心愤懑无法发泄,便弯腰对着满院子的花草扯了起来。
一时,许多花草被连根拔起。
“你去屋里再找找。”
“找什么!哪间屋没找过!她生前睡的屋,我连墙面地面都扒过一遍了!”
红姨气道。
很少见红姨发脾气,她竟在阿宁面前撒着一肚子的不满。
没多久,院子里的花草就被扯得七零八落,花盆也被踢得东倒西歪。
较大的花木被红姨提着锹给刨得差不多了。
满院子的泥土味,仍是一无所获。
两人,最终失望地离去。
2
夜色朦胧下,我走了出来。
我拿出手机看了下,幸好提前关了机,周浩前后打了好些电话。
如果不关机,惊到红姨她们,只怕她们刨完院子,也得顺手把我埋了。
害人,是会上瘾的。
红姨,明显又动了杀心。
满院子的狼藉,许多周浩辛苦培育出的花苗被扔得满地。
她们没有找到铜碗,也许那个碗根本就被白秋收走了。
也许她躲进疯人院,看着院外的人为了这个破碗争斗厮杀。
就像她那时,默默等着我闹腾一样。
我有些沮丧。
我的心,在这一连串的事件中已经被鼓动起来。
那个传说中的碗,对我吸引力,越来越大。
在院子里,我坐了一会儿,也没开机回周浩电话。
我得琢磨,我得告诉他,那个可怕的秘密。
但该怎样告诉他呢?
他会有什么反应?
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,我说出来,会不会被当成疯子?
对,被当成疯子,然后又被塞回疯人院。
一时脑子里冒出许多想法,让我不知所措。
3
我低头开始整理院子里的花草。
那些容易整理的就捡起来,重新放进盆里,培上土。
一株细弱的花开的快败了,花茎就那么细细的一根,稀疏的几片叶子耷拉着。
正是上次周浩从坑旁捡起移栽的花。
我找到滚落一旁的花盆,把花移进去,从地上抓起几把泥土,塞进花盆里。
那花盆不大,却很重,盆壁也异常厚实。
因为壁太厚,盆的容量就显得小了许多,没塞多少土就满了。
不行,我觉得不满意,这个盆其实适合养多肉。
我又找来铲子,把花和土一起挖出来。
然而,铲子几下挖下去,没多会儿就听到一声闷响。
我的心一沉,沮丧道:“坏了!”
盆被我用铲子捅坏了。
我沮丧地提起花,把盆踢到一旁。
奇怪的是,我听到“咕噜噜”一声响。
这是器物滚动的声音,破碎的盆不会发出这种声音。
周围黑黢黢的。
我好奇地蹲下来,在地上看了一圈,惊奇地发现,那盆没碎!
但刚刚我确实一铲子下去有碎掉的声音。
我伸手摸过去,一阵诧异。
在地上,我确实摸到了碎块!
但地上隐隐约约躺在那的盆怎么没碎?
4
我伸手拿过来。
一摸,立马知道了。
这是有骨架的盆,外面裹着一层陶土。陶土碎了,里面的骨架好好的。
一个花盆竟如此费心?
打开手机细看时,我的心狂跳起来,立马关了手机。
我抱着盆,匆匆回到了屋内。
刚刚那一眼,我看到那所谓的骨架:黑乎乎的底上,有漂亮细密的云纹!
回了屋里,我关上门,又看了一眼窗帘。
确定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,然后拉开衣柜的门,钻了进去。
关上门,打开手机手电筒,细细看着眼前的这个小花盆。
盆外是坚硬的陶土,已经有个明显的裂纹。
我拿手用力掰了几下,陶土碎下来。
慢慢地,里面的骨架露了出来。
是一个黑乎乎的铁玩意,有点重,上面有细密的纹路。
我拿衣柜里一间白色外套的衣角反复擦拭,衣角上染满了绿。
这不是铁,是铜,只有铜上才会生绿。
陶土时间太久,早生了纹,又被拿来种植花草,时常浇水,铜上便生了绿。
掰干净,我心中狂喜。
这,便是那个传说中的铜碗吧?
疯人院里的疯妇白秋曾跟过描述过这个碗。
她说,这碗口不大,肚子比较深,比平常碗大,又不像盆。
我细细瞧着,觉得这个碗更像供香用的香炉,只是大一点,没有耳柄。
我关了手机,收起碗。
正准备出去,却听到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。
5
我立马噤了声,关了手机。
外面有脚步声,但很明显,只有一个人!
是谁?
对方在院子里翻动了一会儿,便直奔屋里。
先是在客厅里捣鼓了一会儿,接着远去,应该是去了周浩房间。
看来这个人是要搜屋了。
我摸了摸身边一排衣物,还有之前买来的几个假发。
我把上衣扎进裤子,然后把碗丢进上衣。
碗体冰凉,贴着我的肉,冰得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这衣柜里的衣服我都熟悉。
我把一套一套搭配好,挂好,找来假发,披好。
索性我也戴好假发,默默等待。
我心中默默祈祷,祈祷那个脚步声可以远去。
但没有。
房门被轻轻推开,我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声。
那叹息声过后,脚步声却迟迟没有响起。
我纳闷,难道那人不愿进来?
还是准备走了?
又过了许久,还是没声音,我正准备推门出去。
却听到一个细细的声音响起:“我进来了…”
声音很轻,飘渺如鬼魅,细细钻入耳朵,冷的异常,像是跟离别许久的老友打招呼。
接着,我听到了脚步声,和窸窸窣窣的翻找声。
6
窗帘被拉开,灯却没打开。
只有一束手电筒的光,昏黄地在屋里晃着。
这屋里陈设简单。
那人翻了遍梳妆台,又翻了遍床上床底。
接着,开始拿手在墙面上摸去。
一寸一寸地摸过去,指甲声刮在墙上,吱吱作响。
是个女人,只有女人才喜欢留指甲。
指甲声越来越近,刮得我毛骨悚然。
我屏住呼吸,全身肌肉绷起来。
是个女人我就不怕,力量上悬殊不大。
暴起制敌,至少我能赢得逃跑的机会。
那指甲声,戛然停在衣柜门上。
然后,轻轻的,轻轻的,衣柜门被打开。
开了一条缝时,那人力道加大,猛然推开!
我站在那,面对对方,一动不动,眯着眼看着对方。
但看不清,那束昏黄的光照了进来。
接着,是一声尖叫!
手电筒滚落在地,那女人跌坐在地,连连后退!
我跳出来,狂奔而出!
7
那个女人是阿宁,她一个人回来了。
但她没料到,打开衣柜门的一刹那,让她见到了令她最惊恐的一幕。
之前,她叫红姨再搜房间时,说明她还想搜一搜,但红姨拒绝了。
在院子里,她又对红姨做出“嘘”声时,说不要惊动亡魂,说明她心中有忌讳。
她知道,这里曾死过人。
阿宽睡医院去了,红姨的弟弟守着,红姨没带他来,说明他弟弟是真的不愿来。
现在能过来的,只有阿宁了。
最后她在房门口的那一句“我进来了”,更证实了我的推断。
她打开柜门,看见的是,一个个“人”站在里面!
我把衣服一套套挂好,顶上长发,如同一个个人站在里面。
最里面的一个,便是我。
我站在那,顶着长假发,满满遮着脸,死死盯着来人看。
她只怕要吓死了吧?
我没想过要吓死她。
我只想不让她认出我,让我逃掉就好。
我只图,那个碗。
假发是反着戴的,遮满了脸,衣服套的是阿秀的。
奔出来时,我是一路狂奔。
我想,她应该没看清我吧?
要不然,藏了这么久,听了这么多秘密,她们无论如何也得让我闭嘴的。
8
院子外停了一辆车。
我瞄了一眼,还好,真的只她一个人。
我奔了好远,打到车离开时,看到后面有车追来。
正是阿宁。
她一定反应过来,这世间从无鬼神,有的是装神弄鬼的人。
但她一定不知道,虽无鬼神,但有因果。
就像赵东与婆婆的因果便是我,红姨她们的因果一定会是周浩。
阿宁最终没追上。
在车上,我摸着肚子,肚子那鼓鼓的,藏着最惊心动魄的秘密。
原来周浩母亲没有骗人,这碗真的在她手里。
可惜,偷来的永远是偷来的。
东西是,人也是。
这碗被埋了多少年,那人多少年前就凉了心。
周浩母亲得了碗,却始终没让碗见光。这东西是白秋的,是见不得光的。
9
我去了医院,手机打开后,周浩的电话进来了。
“阿容你去哪了?我们急死了。”
周浩说道。
他嘴里的“我们”,包括他父亲和红姨。
对了,红姨。
我得撒个谎。
“我在医院,宋兰病重,我陪了她一天。”
我说道。
宋兰苍白的脸看着我。
她笑了笑,咳嗽了一阵。
说道:“不用这么守着我,一时半会儿死不掉。你回去吧,都在我这呆一天了,手机没电了也不管...”
宋兰何其聪慧,一眼便看透我的心思,帮我圆了这个谎。
周浩在那边听宋兰这么一说,也相信我在医院耗了一天。
所有人都会相信,我在宋兰这耗了一天。
红姨,阿宁,她们永远不会知道秘密被谁听了去。
挂了电话,我伸手握住宋兰。
宋兰问我道:“那个阿宽怎么样了?”
“不行了,可能就是最近的事了。”
“很好。我得熬着,得让他死在我前面。否则,我不放心。”
宋兰的话让我几欲落泪。
她怕阿宽活着,再来报复我。
接着,宋兰轻轻道:“如果阿宽还不死,阿容你想办法,带我去见见他…”
我垂首直摇头。
她的心思我懂。
带她去,她去了结阿宽的命。
她一定要阿宽死在她前面,绝不允许他活下来报复我。